4.23.2006

光影系列-富德樓18.04.06






18.04.06 11:00-11:21am
攝影:Beatrix PANG

4.18.2006

搬家記─回陳雲「虛土」


日前讀陳雲的「虛土」下集,這些荒園廢土,以無用為大用才得以保住。懇謝道長手下留情,沒有為藏風聚氣之小島指名道姓,否則慕名者眾,則荒村可休矣!陳雲誤闖的荒村,我也到過,也是因為走錯路。幸好那天陽光充沛又與友人同行,踏在新墳濕軟的泥邊,亦無懼畏。記得新墳堆得很高,紙造的幡旗仍然屹立。紙錢散滿一地。村子大概仍有一戶半戶過其與世隔絕的隱逸生活(不是隱蔽!),獨享流水與海風。近日在島上誤卦新居,心情頹唐,便想起許多舊居的故事,這裡聊作自慰,也與友好分享。

在大學屈蛇四年,畢業後順理成章離家自立,總愛在鐵路沿線交通便捷的村子。從路邊丁屋、到文姓大村、再到鄧姓小村、最後住進雜姓山村……高低遠近各風味。踏車立上樓,或統一規劃的別墅屋苑,對我來說一直匪夷所思─怎能住進一式一樣的樓房?越界過九龍,甚至港島?想也沒有想過。在鐵路沿線住的最後一所房子,張籮倉卒。遷進之前代理的地產經紀對我和同屋來歷查跟問底,遷進之後雨天季節電路會突然跳制。而我挑(其實是讓)的房間對着屋一所空置的銀主盤,終日了無生氣。唯一好處是有千尺天台,可以種花養草。後來因事遠走離島,過後朋友才發現這所山村房子原來是凶宅。一梯兩伙,前身為男女職工宿舍,而殺案就在我家的頂頭上發生。難怪當時每有遇見鄰居,都是神情古怪,三緘其口。幸而平生無作虧心事,短居半年,大致相安無事。

遷往離島路途遙遠,能捨的都必須捨棄。村子在島上一個安靜的海灣上,吹南風的日子水質清澈,但因為砂粒粗糙而且海床多廢料雜物,所以只宜遠觀不宜下水。而且船期與航線不便,故此遊人不多,不足以維持繁鬧的商店。老村修築在向南的山谷,前有幾畝平原,聽老村民說她年青時就在這裡種田養豬,親手養大四個子女。現在田地已荒廢多年,長滿了野薑花和粗壯的芋葉。可惜全島這類荒地都已被同一地主收購,只待乘劫而起,說不定一覺醒來推土機便至。而新村則修在山坳,均是座北向南。舊居的石造房子,是老業主與師傅一起一手一腳建成,就地取材,用的都是島上砂石,只在樓頂才用水泥石屎。三、四十年了,還是一樣的牢固,而每所房子都是各有特色。老業主退休無事,喜歡修補房子,從舖瓷磚到換水管都是無師自通,打八號風球的時侯也沒有漏過水,反而是新建的西班牙式村屋,颱風來了便災情嚴重。村民不喜短租予陌生的渡假客,拍搞壞村子治安。而長租的住客,如我,則是全靠信字,從來沒有簽過什麼租約。村子的寧靜,除了靠原居民維持,還因為從碼頭到村子需要拾上百級,所以也就阻擋了許多無心無力的城市人。

假期總是小島受災的日子,現在搬到近大路的新居,更受滋擾。城市人與自然長期隔絕,動物植物從來只供口腹之慾,或成馴化的寵物。就是在家裡卉點盤卉,用的也是無菌無蟲的科學泥。公園地上從無落葉,踏在地磚上腳不沾泥。一旦來到村子,便大驚小怪,把百全當作薑花、把木瓜當成苦瓜的,着實見過不少。村長前後種滿各種果樹,到了合適的季節,楊桃落滿一地,不少貪心的遊人總是老實不客氣的隨意攀折。誰不知近來隨外來水果遷居香港的果蠅肆虐全港,連小島也難於幸免。村民不採的果實,切開其實全是果蠅幼蟲,就連厚面皮的大樹菠蘿亦無一幸免。除了攀折花果之外,習慣了市囂的聲浪,來到島上也以同樣的喉嚨呼朋引類,破壞郊野安寧。所以假期一到,我便寧願離家暫避。

日前改道出城,路經中環港外線碼頭。旅遊發展局張燈掛綵,慶祝所謂旅遊年。旅遊年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大想頭,要刮各國遊客的浮財,旅遊周、旅遊月也不夠,盛事之都把尋常陌姓的尋常生活炒作成文化生意。不再問杯擇日的太平清醮,經旅發局重新包裝、把寶蓮寺大佛也炒埋一碟之後,變成嘉年華會,原來的民俗意義成疑。飽山、大佛、戲台等各種景點以大紅大綠的塑料output放大縮小全擠在碼頭空地,配上不過百字的展板介說,搖身一變成知性旅遊。遊客未上賊船,先來預習慶節,方便擺甫士影靚相。天星鐘樓將被移平,唯新蓋的中環碼頭則按老照片中的舊碼頭重新設計,捨近取遠之法,更具殖民風情。後遊客年代,歷史民俗時空錯亂,大家都在所不計。我唯無小島的籍籍無名,能苟延殘喘。

4.11.2006

做一個藝術家!


等天色轉晴的日子,特別磨人。轉瞬的陽光,讓我措手不及。
看着從阿麥書房抱回來的玫瑰橙子倒掛在牆上,隨着天氣濕了又乾乾了又濕。
今天訪問k,他說今年的計劃是把無關痛癢的工作盡量推掉,讓人家認識他是一名漫畫家。
這未嘗不也帶點要自己收拾心情的說法。
也許是時侯收手了─當每隔兩周左右頻率便會撥輪給我的記者朋友也反問我應該怎樣簡稱我的身份時─只能想到順水推舟給獨立媒體賣告白,就稱我做獨立媒體編輯吧!也不知道是誰抽了誰的水。
還是應該在等天色轉晴麼?

記得v說過─捧紅自己。
新居對着路燈,把月影都蓋過了。我開始抑鬱,我想要回去那老-房-子。
只能困銷在如後巷般的室內,對着鄰家的廚房,噴了油氣與肉味。
我總想回去。

4.05.2006

做一個藝術家─哈哈笑


(《玫瑰密碼II》 小西《貓河》新詩發佈會上 2006年4月1日 阿麥書房)

工具都搬來了,原先打算要在天台畫桃花枯枝的影子卻沒有做成。四月的天,陽光都是悶悶的。清明偷空,一個人在工作室,重拾了在市囂中的寧靜。這陣子經常在等。等喜歡尖叫的隣居安靜、待街燈熄滅,等好天色......又重回到不能如實、有所期待的心情,也不知應讓如何收拾。
跟s通電,她說大家都覺得我生活太忙,忙得完全活有生活可言,只是大家一直都不敢對我說。
找J談創作的計劃,他冷笑我終於找他,然而問題在於我能不能放下的許多其他,做一個藝術家要花許的時間。哈哈哈!
想告訴你,那天挑了最好的玫瑰(你知道的,我從來不喜歡玫瑰!花販說:不是三十五蚊,這是美國玫瑰!),抱着小木鄧,很踏實的一步一步從工作室走到阿麥書房,為你準備一個作品。走過時代廣場的大電視前,卻覺得很安靜。這是作品的一部份,也是生活的一部份。那天我離家避靜,我潛入水底,便浮現出木鄧的樣子,還手拿一個鎚子,還有玫瑰。玫瑰的味道甚苦(尤其美國玫瑰),我沒有裝,但為什麼大家都以為玫瑰-如?大抵是大家都沒有嘗過。

(攝影:謝謝謝傲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