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 好一整年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就在忙着伙炭之際,心裡便老早盤算好日子,就在新一年的第一天上路,靜思己過。靜修是一個人的事,不需要出師有名,更用不着向 任何人交待解析。可是朋友的好奇心又來了,以為我這下子又在刮什麼的心靈風暴─難道連你的模達灣也不夠靜,要老遠的跑到台灣靜修?
南亞海嘯驚魂未定,臨行當天,心神不定,走進銀行去買了張旅遊保單。翌晨早上6點起床趕8點 多鐘的飛機。在忽來的冷鋒中前行,拖着一卷綿被,下午已到達台中。元旦的新聞報導,報喜不報憂,用台語說着台灣各地瑞雪的情境。「內觀禪修中心」築在台中 新社鄉的山谷,從村子的大街拐灣走進一條兩面桃花的小路;枇把樹都已修剪整齊,花果用紙袋包護着;轉過了橋,關上閘口,便與世隔絕。十天禁語、過午不食、 每天十小時靜坐。「手機、筆、書籍、紙張、貴重物品都交出了沒有?」法工遞給我一個掛着號碼的布袋。
在大學糊亂的讀着點存在主義呀、尼采呀、共產主義呀,大條道理覺得宗教是精神毒物。神是否存在,跟什麼是藝術一樣的惱人。搞藝術的人不再思考什麼是藝術,正如活着的人不再為存在而傷腦筋。反正只要忙着,也就十分的充實。於是星期一到星期七,生活就是給藝術/工作填得滿滿的,以為充滿意義(藝術不是創造意義和價值的活動麼?), 其實麻木不仁。內觀的助理老師是一位法師,看着我的資料在微笑─啊!藝術家─這十天你少要糊思亂想好了。坐在禪堂,腦子最勤的就是走到禪堂外打妄思和打瞌 睡;種種平時給理性抑壓下來的欲望趁着空間如魚得水,活脫脫的一一呈睍眼前,分不清是夢是醒、是在榻榻米上還是在蒲團上翻來覆去。禪坐的肉身反應是痛。這 是業力留在身上的印記,痛處與程度因人而異冷暖自知。平常睜着眼的日子,你無法好好看顧它。而只有「通過」它,你才能真切的明白肉身的無常,認知才是一切 苦的來源。當然在這之前,你得有好幾天揮之不去的痛─唯有痛感是長存─真實─如像阿陶以痛的真實來肯定自身的存活。而我的痛是從左邊後腦開始直下盤骨。 痛,沒法言傳,只能體會。道可道,非常道,停留在口腔裡的話語運動都不是智慧;只有修-慧,才是達向覺悟的唯一道路。
禁言十天,沒有語言的外彰,所念頭重歸深心處,得以自行觀照。不 能言傳、不能擺手示意。三十位女眾住 在屋子裡同食同睡。然後你會記得這是誰人的衣褲、誰人的碗筷、誰誰洗衣服的步驟和吃飯的份量、她眉深的鬆緊張弛─然後你會更自覺地從規蹈舉,生怕搔擾了別 人,也搔擾了自己。禪修雖然是一個人的事,但群體生活不能目中無人。沒有了語言的包裹,沒有了你你我我,一切竟是如此的一目了然。
內觀禪修中心全球有近百個,分佈在世界各地,卻依賴着現代科技(錄音和錄象技術)和「國際語言」(英語),在按着鐘聲一式一樣的延續擴散─四時起床-打坐-早餐-小睡-打坐-小睡/請益- 打坐-小睡/茶點/洗漱- 打坐-開示-打坐-九時就寢。身在台中,每日聽着印籍的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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